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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:母愛如粥

詩一耀

<h3><br></h3><h3>作者:胡雙慶</h3><h3>誦讀:詩一耀</h3><h3><br></h3> <h3>有這樣一位母親,</h3><h3>每天都和兒子聊天,</h3><h3>講一些兒子小時(shí)侯的故事——七歲時(shí)光著屁股下河游泳,</h3><h3>扎破了腳丫兒;</h3><h3>八歲時(shí)爬到樹上摘野果,</h3><h3>碰到了毛毛蟲。</h3> <h3>那些林林總總,</h3><h3>兒子早已忘記的事情,</h3><h3>母親卻記憶猶新,</h3><h3>如數(shù)家珍。</h3> <h3>每天,</h3><h3>這位母親還要給兒子熬粥。</h3> <h3>用那種最長、最大、</h3><h3>顆粒飽滿、</h3><h3>質(zhì)地晶瑩、</h3><h3>略帶些翠青色的米粒兒,</h3><h3>一顆一顆精心挑選。</h3> <h3>她把米洗干凈,</h3><h3>然后放進(jìn)一只棕色瓦罐兒,</h3><h3>倒上清澈的泉水,</h3><h3>用柴火慢慢熬。</h3> <h3>火,</h3><h3>不急不燥,</h3><h3>被她調(diào)教得溫順而精致,</h3><h3>宛若一位優(yōu)雅恬靜的江南女子。</h3> <h3>熬粥,</h3><h3>通常要花費(fèi)兩個(gè)半小時(shí)。</h3><h3>她小心翼翼地把粥倒進(jìn)一只花瓷碗,</h3><h3>一邊晃著腦袋,</h3><h3>一邊吹著氣,</h3><h3>吹到自己呼吸都困難了,</h3><h3>粥也就涼了。</h3> <h3>她微笑著,</h3><h3>用湯匙兒輕輕舀出一點(diǎn),</h3><h3>送到兒子嘴邊,</h3><h3>可是兒子閉著眼睛,</h3><h3>漠然地拒絕了她。</h3><h3>她并不生氣,</h3><h3>始終保持著微笑。</h3> <h3>第二天,</h3><h3>母親繼續(xù)重復(fù)著這一切——聊天、</h3><h3>熬粥、</h3><h3>接受拒絕。</h3> <h3>日復(fù)一日,</h3><h3>年復(fù)一年,</h3><h3>她的手指已經(jīng)變得粗糙、遲鈍;</h3><h3>她搖晃的腦袋已經(jīng)白發(fā)叢生;</h3> <h3>她的力氣也大不如前,</h3><h3>往往是吹上幾口,</h3><h3>便上氣不接下氣,</h3><h3>必須借助扇子讓粥冷卻下來。</h3> <h3>兒子依然冷漠地拒絕著她。</h3><h3>她一直微笑著,</h3><h3>始終沒有落下一滴眼淚。</h3> <h3>這種熱情與冷漠的對(duì)峙,</h3><h3>整整持續(xù)了八年零七十三天。</h3><h3>那天,</h3><h3>當(dāng)她正在講著那些陳年舊事,</h3><h3>兒子突然睜開眼睛,</h3><h3>含混地說了聲:</h3><h3>“媽媽,我要喝粥。</h3> <h3>那一刻,</h3><h3>母親淚如雨下!</h3><h3>那一刻,</h3><h3>已被診斷為腦死亡的兒子,</h3><h3>終于醒了過來!</h3><h3>醫(yī)生說,</h3><h3>像這樣的情況,</h3><h3>簡直就是奇跡。</h3> <h3>故事講到這里并沒有結(jié)束。</h3><h3>三個(gè)月后,</h3><h3>兒子漸漸康復(fù),</h3><h3>母親卻突然撒手人寰。</h3><h3>臨走時(shí),</h3><h3>她握著兒子的手,</h3><h3>臉上一直帶著微笑。</h3> <h3>原來,</h3><h3>早在七年前,</h3><h3>在兒子陷入昏迷一年后,</h3><h3>母親就被確診為肝癌晚期。</h3> <h3>是怎樣的力量,</h3><h3>支撐著一位身患絕癥的女人與病魔對(duì)抗了七年,</h3><h3>并且,又一次創(chuàng)造了生命的奇跡?</h3><h3>兒子知道,</h3><h3>那是愛!</h3><h3>是可憐而又高貴、</h3><h3>平凡但卻偉大的母愛!</h3>